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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让:我为什么写《徐悲鸿》
来源: | 作者:鸿雁 | 发布时间: 2018-06-27 | 24786 次浏览 | 分享到:
上世纪80年代初,社会走向开放之时,在新一代青年学生中,泛起一股重新评价徐悲鸿的潮流。当时海外和国内少数美术理论家、画家,集中指责徐悲鸿使中国的美术步伐落后世界潮流半个世纪之久。

  上世纪80年代初,社会走向开放之时,在新一代青年学生中,泛起一股重新评价徐悲鸿的潮流。当时海外和国内少数美术理论家、画家,集中指责徐悲鸿使中国的美术步伐落后世界潮流半个世纪之久。

  对此种论调,杨先让义愤填膺。“你骂徐悲鸿,骂中国的美术倒退了50年,我不承认”,杨先让在发布会上说。而为老师“正名”,也成了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徐悲鸿》这本书是我在国外写的,写作的原因很明确——因为有人在骂徐悲鸿。我受得了吗,你说?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学画?就是为了将来能有出路。而徐悲鸿学画,他想的是国家,是中国的美术应该走向哪里。”




  近日,在传记作品《徐悲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再版发布上,该书作者,原中央美术学院民间美术系主任、教授,已87岁高龄的杨先让,在讲述写作缘由时,愤慨激昂。

  1948年,杨先让先生考入国立北平艺专(现在的中央美术学院),成为徐悲鸿的学生。在徐悲鸿生命最后五年得到他的悉心教导,后来又在徐悲鸿曾经执掌的中央美术学院执教三十余年,一直都在徐悲鸿艺术思想熏陶下走过。《徐悲鸿》一书立足徐悲鸿一生的成就和对中国美术事业的贡献,立体呈现了: 从乡村到上海,从北京到欧洲,一个穷苦青年何以成为一代艺术巨匠?肩负重振中国美术的使命,在战火纷争中颠沛流离,徐悲鸿绘就了怎样的传奇人生?

  “我们中国出一个徐悲鸿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我们太应该去珍视他”

  在《徐悲鸿》一书开篇,引用了中国现代作家郁达夫八十多年前的一段话:“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徐悲鸿油画《田横五百士》

  在杨先让心中,老师徐悲鸿就是一位伟大人物,“徐悲鸿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有着重要影响。在创作、中国传统绘画的改革以及美术教育方面,均有卓越建树”。

  然而,上世纪80年代初,社会走向开放之时,在新一代青年学生中,泛起一股重新评价徐悲鸿的潮流。“当时海外和国内少数美术理论家、画家,集中指责徐悲鸿在20年代没有从欧洲引进现代派艺术,而是将西方即将‘落伍’的写实主义引进到了中国,使中国的美术步伐落后世界潮流半个世纪之久。徐悲鸿成了中国美术事业上的‘历史罪人’”。

  对此种论调,杨先让义愤填膺。“你骂徐悲鸿,骂中国的美术倒退了50年,我不承认,”杨先让在发布会上说。而为老师“正名”,也成了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从美术教育阵线上退休后,在海外居住了几年。可能身在海外会产生一种空间,可以远距离地对本土文化进行思考。这种思考让我深深地体会到徐悲鸿之难得、重要。他当年也身处国外学习西方,做深入虎穴的艰苦努力,其目的是为了中华民族自己的文化艺术健康发展,这种崇高的精神永远值得尊重。我们中国出一个徐悲鸿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我们太应该去珍视他。因而又深感对徐悲鸿可写的方面太多太必要,应用实事求是的尺码去评说他、研究他。时间是最好的冲刷剂,徐悲鸿的民族气节谁能抹掉?他的功绩谁能代替?他所倡导的美术教育经验,全国美术院校不是照样在执行吗”,杨先让说。

  出席此次发布会的李苦禅之子、国画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李燕则认为,我们从西方引进美术和美术教育应该引进什么?这取决于他的价值观。徐悲鸿先生看到我们中国现代这种人心鼎沸的现状、国难当头的现状,他希望从国外引进一些能为我们的时代服务的艺术,把这样的画拿进来,不管是国画,还是油画,不需要解说员,观众都能看得懂。

  这些年来,出现“去徐悲鸿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什么?是他们站在历史断层中间。我们的文艺创作,只有高原,没有高峰。很多人连平原也见不着,因为他站在坑里,所以他不知道我们传统文化有多高。


徐悲鸿中国画《愚公移山》

  “时至今日,徐悲鸿的精神与主张,对中国美术事业依然有现实意义。我在今天写他,也是个责任”

  《徐悲鸿》一书,力求通过详实资料和生动语言,从成功道路、感恩报国、独特卓见、情感世界等方面,客观、真实、全方位展现徐悲鸿一生。

  在写作中,杨先让有鲜明原则:“所有这些,都应该在一个前提下被阐述,那就是徐悲鸿一生的成就和对中国美术事业的贡献。离开这个前提去单纯谈他某一个生活层面,必然显得毫无意义。”杨先让在该书后记中写道:“时至今日,徐悲鸿的精神与主张,对中国美术事业依然有现实意义。我在今天写他,也是个责任。”

  在写作《徐悲鸿》的过程中,杨先让始终饱含深情。

  1999年,杨先让在美国作了一次主题为“徐悲鸿的才情与际遇”的演讲,此后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搜集整理材料,构思写作框架,断断续续写出了十几万字。“对我来说,是一种情感的倾泻,像我的长篇专题发言”,杨先让说。

  2000年,“既不是传记又不是评论”的《徐悲鸿》一书出版。最近,杨先让又将已出版了两版的该书进行修订和补充,由广西师大出版社再次出版。

  “的确是说不完的徐悲鸿”

  《徐悲鸿》一书广受好评。廖静文说, 杨先让写的悲鸿我看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好。郁风、黄苗子说,文字写得细致真实,应是徐悲鸿传中的首选。

  但在杨先让心中,老师徐悲鸿是永远也说不完的。对于一些难以进一步获得的信息,他深感遗憾。

  “他短暂的一生所经历的人和事,太丰富。很多事我至今也不可能知晓。比如,他与郑锦、杨仲子、吕凤子、邵逸夫、林语堂等人的交往,以及1935年他来北平为傅增湘作像,为何下榻在蒋梦麟家中?”杨先让说。

  作为徐悲鸿的学生,杨先让继承了老师徐悲鸿对艺术的执著以及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坚持。在1986年春节至1989年9月的四年间,杨先让率领考察队伍十四次出入黄河流域考察民风、民俗、民艺,足迹遍及青海、甘肃、宁夏、陕西、山西、河南、山东、河北等八个省(区)。在考察中,队员扛着录像、摄影器材,口袋里揣着那个时代特有的介绍信和各省联络人的地址,随身携带笔记本,随时随地记下所见的民艺品和民俗风情。

  根据十四次考察的行程综述以及数十万字原始考察笔记,100多个极精彩的传统民间艺术特写整理写作《黄河十四走》一书,日前也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再版。该书揭开了黄河流域民间美术的神秘面纱,为中国传统文化留下了宝贵资料。随着时间推移和社会演进,仅仅十几年,《黄河十四走》记录的大量的黄河流域传承了几千年的优秀民间艺术形式已不复存在,绝大部分著名的老艺术家已经人亡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