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说的这幅画,就是吴道子的白描人物长卷《八十七神仙卷》,现存徐悲鸿纪念馆,齐白石题写画名,徐悲鸿题跋,画上还有一方图章—“悲鸿生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方图章呢?为什么徐悲鸿会把这幅画作视为生命呢?
1936年,徐悲鸿在香港举办画展时受到时任香港大学中文学院主任、作家许地山教授的热情接待。他安排徐悲鸿住在家里,还在香港大学举办了他的画展。
一天,许地山忽然问徐悲鸿要不要搜集中国古字画,徐悲鸿立即表示出很大的兴趣。许地山说:有位德国的马丁夫人,家里藏有一批古字画。原来,这位马丁夫人的父亲生前曾经旅居中国多年,搜集了不少中国古代书画,这些被他视为家宝的东西后来留给了马丁夫人,由于她不懂中国字画,便束之高阁。研究宗教哲学的马丁夫人在一次旅港之际偶遇许地山,两人成为知己。一次偶然闲谈中,她提出请许地山为她收藏的中国古字画寻求买主。
许地山觉得鉴定这批古字画非徐悲鸿莫属,徐悲鸿也欣然同意。经过联络,马丁夫人全家到香港旅行,把那批中国古书画也带到了香港。马丁夫人十分热情地请徐悲鸿等人到自己的住处,打开所有箱包让徐悲鸿挑选字画。
字画一幅一幅地被慢慢打开,忽然,徐悲鸿眼前犹如闪过一道亮光:深褐色的绢面上没有着任何颜色,遒劲而富有韵律的笔法、明快又有生命力的线条描绘了87位从天而降列队行进的神仙。她也许没有《洛神赋图》的空灵、梦幻和飘逸,也许没有《簪花仕女图》、《虢国夫人游春图》的细腻、工谨和柔丽,也许没有《韩熙载夜宴图》故事丰富、贴近现实,但人物众多、场面宏伟、布势自然、构图壮丽,可谓荣华婉婉、秀骨姗姗,仙风道骨、脱凡脱俗。
唐 吴道子 八十七神仙卷(全卷)(点击查看大图)
徐悲鸿盯着这幅古卷凝神不语:东华、南极两位帝君率领神伯、仙女、神将前去朝谒天上的最高统治者,画卷从右往左是神将开道压队,头罩光环的东华帝君居中,其他各路神仙、幡旗、伞盖、贡品、乐器等,簇拥着帝君在仙乐声中足踏祥云御风浩荡行进,一派风动云飘的神仙境界。87个人物造型优美、体态生动,帝君庄严丰满,神将威风凛凛,神伯仙风道骨,仙女轻盈秀丽;冉冉欲升的白云、飘飘飞扬的襟带,使得整幅作品具有一种“天衣飞杨,满壁风动”的艺术感染力。
看着看着,徐悲鸿突然起身对马丁夫人说:“我就要这一幅!我只要这一幅!”
马丁夫人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建议他再看看尚未看完的。
徐悲鸿摇摇头,将身上的1万元现金掏出来,又把随身携带的自己的7幅精品一并推到马丁夫人面前。
马丁夫人从徐悲鸿急切的情绪里悟出了这幅古卷的价值,又不明白徐悲鸿画作的价值,便有些犹豫。
许地山见状,上前解释说:“徐先生的这7幅作品都是精心创作的佳品,如果夫人有疑虑,我们可以到香港艺术品估价委员会进行作品估价。”
一行人到香港艺术品估价委员会进行估价后,马丁夫人这才愉快地接受了这笔交易。
马丁夫人好奇地问:“徐先生,您为什么对这幅画如此看重?”
“这幅画虽然没有落款,但线条优美飘逸,意境深邃辽旷,令人遐思万千;丝绢上87个襟飘带舞的人物虽然全用白描手法,但整幅画卷看起来却满纸生辉,这是一幅出于唐代名家的艺术绝品!”徐悲鸿坦然相告。
马丁夫人恍然大悟。
这幅古卷就是后来和徐悲鸿形影不离的《八十七神仙卷》。回去以后,徐悲鸿兴奋不已,日夜观摩。
1937年春,徐悲鸿返回南京。恰巧张大千由北平来南京筹备全国美展事宜,此时,黄君璧、谢稚柳等人也在南京,好友把酒畅饮,欢聚一堂。
在此期间,张大千、谢稚柳等人前往徐悲鸿住处观看了《八十七神仙卷》。张大千见卷后大吃一惊,叹为观止:“此画与唐朝壁画风格相同,不是唐人画不出这样的作品!北宋武宗元作品的源头,就在这里!”武宗元是北宋时期的大画家,效法吴道子,善画壁画和佛像。谢稚柳也表示赞同,认为是“晚唐之鸿裁,实宋人之宗师”。所有人一致认为这幅画是现今国内唯一见到的唐代人物画卷,有“吴带当风”之感,极有可能是“画圣”吴道子的真本,并喻之为稀世珍宝。
对于爱画如命的徐悲鸿来说,自己的珍藏被业内顶尖的同行好友赞赏品评,实是人生一大快事;更把自己使这件已流失于外国人之手的国宝回归祖国,视为平生最得意之事。徐悲鸿将画定名为《八十七神仙卷》,精心篆刻了一方刻有“悲鸿生命”四字的印章,小心地印在画卷前面,并在跋文中写道:此卷之艺术价值“足可颉颃(对抗)欧洲最高贵名作”,可与希腊班尔堆依神庙雕刻这一世界美术史上第一流的作品相提并论。
1938年秋,徐悲鸿接到了印度“诗圣”泰戈尔的邀请,到印度国际大学讲学。他决定早些上路,以便利用途经香港的机会,让中华书局把《八十七神仙卷》精印下来,以利保存。
10月,徐悲鸿自重庆出发。路过广州时,正赶上日本人攻占广州,他带着画在西江飘泊了40多天才抵达香港。颠簸艰辛的旅途中,他给同行的人讲起了“画圣”的奇闻轶事:
“有一次,吴道子随唐玄宗去洛阳,见了将军裴旻和书法家张旭,三人各自表演了自己的绝技:裴旻善于舞剑,当即舞剑一曲;张旭长于草书,挥毫泼墨,作书一壁;吴道子也奋笔作画,‘俄顷而就,有若神助’。洛阳士庶,一时大饱眼福,人们都高兴地说:‘一日之中,获睹三绝’啊!后来,裴旻将军母亲去世,请吴道子在洛阳天宫寺画一些神鬼像。吴道子说:‘请将军舞剑一曲,让我获通幽灵。’‘获通幽灵’就是得到灵感的意思。裴旻听后,脱去丧服,舞起剑来,剑在手中左旋右抽,如电光火石。最后将剑抛向天空,距地面有几十米高,裴旻举起剑鞘,宝剑正好插入鞘内。观者数千人,齐声喝彩。吴道子看了裴旻的舞剑英姿,一时灵感大兴,挥毫作画,‘飒然风起,为天下之壮观’。这是吴道子一生的杰作,‘得意无出于此’。”
见大伙儿听得津津有味,徐悲鸿继续讲到:“唐朝天宝年间,大约就是742年到755年吧。一天,唐玄宗忽然想起嘉陵江山清水秀,妙趣横生,便命吴道子到嘉陵江去写生。到了嘉陵江,吴道子漫游江上,纵目远眺,好山好水,一幕一景地掠过,却没有绘制一张草图。回到长安后,玄宗问他绘画的情况,他说:‘臣无粉本,并记在心。’我没有画什么草稿,一切都记在了心里。唐玄宗就命他在大同殿的墙壁上绘画,吴道子凝神挥笔,一日而成,嘉陵江三百里旖旎风光跃然壁上。在此之前,大画家李思训也曾在此画嘉陵江山水,虽然十分奇妙,但却画了几个月。玄宗看得瞠目结舌:‘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玄一日之迹,皆极其妙也。’虽然皇帝说两个人画的都很好,但几个月和一天相比,自然高下立现。另外,吴道子的变相图画中最有名的是‘地狱变相’,他不画什么狱府剑林、牛头马面、青面獠牙这些恐怖的东西,但却阴气森森,让人不寒而栗。他在景公寺画的地狱变相‘笔力劲怒,变状阴怪’,许多屠夫和渔夫看了之后都改了行当,害怕因为杀生,将来会在地狱中受到惩罚。”
听到此处,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央请再讲一个。
徐悲鸿笑了笑:“好,就再讲一个。吴道子画动物也是精妙无比,他曾在大同殿画了五条龙,‘麟甲飞动,每欲大雨,即生烟雾’,真是生龙活现。有一本书叫《卢氏杂记》,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吴道子去访问一个僧人,想讨杯茶喝,但僧人非常不礼貌。他很气愤,便在僧房墙壁上画了一头驴,然后就走了。到了晚上,墙上的驴竟然变成了真驴,满屋地尥蹶子,把僧房搞得乱七八糟,狼藉不堪。僧人没有办法,只好去恳求吴道子,请他把墙上的驴抹掉,以后也就平安无事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又是一通掌声。其中一个显然是画道中人,接口道:“我看过唐代翰林学士、官至太子谕德的朱景玄编写的世界第一部绘画断代史《唐朝名画录》,画录中评价了120 位唐代画家,按照神、妙、能、逸四品排列。神、妙、能三品又分为上、中、下三等;绘画风格不拘常法的画家归入逸品。在所评论的画家中,他最推崇吴道子,把他列为‘神品上’。”
“对!吴道子的绘画是由南朝梁国的大画家张僧繇发展而来,但在多样富有变化地反映现实生活这一方面超过了张僧繇。吴道子性格豪爽,喜欢在酒醉时作画;所画人物衣褶飘举,线条遒劲,人称莼菜条描,被誉为‘吴带当风’。他在焦墨线条中,略施淡彩,被称为‘吴装 ’;作画线条简练 ,寥寥数笔,形象已成,有‘疏体’之称;他画直线和曲线不用工具,完全是空手描出。他在龙兴寺作画的时候,观看者围得水泄不通。最后画佛像圆光时,势若旋风,一笔而成,观众惊呼不已。吴道子不但在中国,即便在世界上也是一代宗师。自唐以后,许多画家追摹吴道子的画风,代代相传,一直延绵至今,真是百年一吴生,千载留其名啊!”徐悲鸿感慨道。
到香港后,徐悲鸿直奔中华书局,把重新装裱、作了题跋的《八十七神仙卷》交给中华书局采用珂罗版精印。
由于在西江耽误了时间,行程紧迫,徐悲鸿不久就往新加坡举办画展,以筹款捐献祖国抗战。行前,他把《八十七神仙卷》郑重地交由香港银行保存。
1939年春,画展在新加坡举行。可他总是不放心古卷,常梦见古卷再遭厄运。于是,又让人迅速取回,终日带在身边。
日本偷袭珍珠港后,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人陆续占领了香港、新加坡等地。新加坡这个弹丸之地,顷刻间便充斥了叽哩哇啦的日语和明晃晃的刺刀,徐悲鸿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因为担心途中有闪失,行前,他将最精美的40幅作品留在当地一所华侨小学,保存在一个只有教务主任知道的地方,然后他逃出新加坡,取道缅甸奔向祖国。
一路上风餐露宿,刚进国门,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震得徐悲鸿发怔:保存在新加坡那所华侨小学的40幅油画精品全都被毁。
徐悲鸿悲痛万分,猛然想起《八十七神仙卷》会不会也忘在那里?急忙打开行李翻找。可是,所有行李都翻遍了,还是没有,他着急地跺脚大叫。随行人员也赶来替他寻找,仍然没有。直到一个人发现徐悲鸿背上鼓鼓囊囊的,让他脱了长袍,这才发现《八十七神仙卷》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紧紧地绑在肩头,徐悲鸿喜极而泣。
关上房门,静坐下来,轻轻打开这幅栉千年之风、沐五朝之雨依然光彩照人的古卷,徐悲鸿再一次仔细观摩:在长292公分、高30公分的画卷上,87个神仙共4种类型:以眉宇轩昂、气度不凡的帝君为中心,8名神将威猛狰狞,首尾护卫;10位神伯道骨仙风、神采飞扬;67名仙女端丽多姿、眉目顾盼。飘逸飞扬的线条勾画出稠密重叠的衣褶、当风飘扬的旌带、繁多纷杂的器物和众多人物变化多端的动作姿态,通过疏密高低的排列和微小的转侧顾盼,相互呼应,使人物动态一致、倾向一致,交错回旋却有条不紊,和谐统一在庄严愉悦、徐缓优美的旋律中,给人一种在空中徐徐前行的动感;画面强调照应,又注意变化,用不同的线条来表现面部表情,尤其是眼睛与其他各部的关系处理得准确巧妙,使众多人物虽然面孔同样庄重、服饰大致相似,但却显示出不同的个性。
“真是艺术史上的一个伟大奇迹,更是送给今人的一份厚重的文化遗产!”徐悲鸿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1942年,徐悲鸿漂泊到了云南,有一次去昆明办义展。当时昆明虽然没有沦陷,但敌机却天天光临,人们每天都要钻几次防空洞。
5月10日这天,又传来防空警报。徐悲鸿迅速把作品装箱堆于寓所,匆匆锁了门便到楼下躲进了防空洞。防空警报解除后,当徐悲鸿钻出防空洞急匆匆奔到楼上时,骇得他目瞪口呆:居然有人冒着空中炸弹而不顾,乘乱把寓所门锁撬开。
徐悲鸿急忙闯进屋内,经清点,发现30幅作品丢失,徐悲鸿几乎晕倒。他蓦地想起《八十七神仙卷》,便疯一般地跑到内室去看。果然,古卷不翼而飞,徐悲鸿扑通倒地……
日子一天天流逝,古卷却杳无音信。徐悲鸿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不久,徐悲鸿回到重庆,在中国文艺社居住下来。
1944年初夏,中央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卢荫寰女士告诉徐悲鸿,她丈夫的朋友领她到一位初识的人家中,发现有一幅古卷与老师丢失的《八十七神仙卷》很相似。
徐悲鸿简直惊呆了,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详细询问了有关情况,终于断定它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梦绕魂牵的《八十七神仙卷》。他兴奋得几乎要立即飞往成都,但又怕自己亲自前往吓着藏匿古卷的人。
就在他焦灼不安的时候,一位自称姓刘的将军来拜访他。这位刘将军是徐悲鸿在新加坡办画展时认识的,他也说在成都发现了《八十七神仙卷》,并拍着胸脯打保票说他可以万无一失地讨回古卷,但要花一些费用,徐悲鸿当即塞给他2万元。
几经周折,《八十七神仙卷》终于被“刘将军”带回来了。徐悲鸿激动不已,潸然泪下。
他十分感激“刘将军”,先后给了他20万元现金和10多幅作品用以赎回古卷,事后又多次赠画。
不料,数年后当“刘将军”的真名刘汉钧被人们知晓后,有人指出刘汉钧其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骗子。
原来,当年在昆明盗取古卷的正是这个“刘将军”。刘汉钧在新加坡与徐悲鸿有过一面之交,从别人口中确知徐悲鸿藏有一幅唐代人物古卷,价不可估,遂生贪心。他一路尾随徐悲鸿,当时战火连天,兵荒马乱,徐悲鸿一行只顾赶路,没想到会有人盯梢。但一路上,刘汉钧始终没有得到下手的机会。到达昆明后,徐悲鸿等人安顿下来,刘汉钧就在徐悲鸿寓所的对面楼里租房住下,每日用长筒望远镜向徐悲鸿的室内窥探。
5月10日这天,防空警报响起,刘汉钧见徐悲鸿匆匆下楼进了防空洞,早有准备的他立即在警报声中冲上楼去,撬开房门,盗走《八十七神仙卷》及30幅徐悲鸿的作品。
之后,他带着徐悲鸿的作品四下流窜,在南洋各地打着义卖名义,发了一笔横财。对于《八十七神仙卷》,他更想因它而暴发,然而始终未达目的,于是突发异想打算再将古卷还给徐悲鸿……于是,他自编自导了一场使卢荫寰女士“碰巧”看到古卷的戏,后来果然如愿以偿。
可他哪里能想得到,就在他骗去徐悲鸿20万元及10多幅作品的第二个月,徐悲鸿患高血压、心脏病、肾炎,病危住院,竟因为没有钱无法治疗。当时的国民党中央大学在他住院后便停发了他的工资,不予理睬;徐悲鸿的妻子廖静文女士为凑足住院费历尽了艰辛……
刘汉钧的行径大白天下之后,一些义愤填膺的亲友建议徐悲鸿不仅要追回损失,还要对刘汉钧绳之以法。徐悲鸿却说:“即使这画确实是他偷的,他能完璧归赵,我也对他感激万分了!”徐悲鸿这样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出于对《八十七神仙卷》异乎寻常的爱。
徐悲鸿和夫人兴奋地用颤抖的双手小心地打开画卷,87位神仙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依然那样安详、肃穆,体态优美,仿佛没有受过任何的惊扰。只是画上的“悲鸿生命”印章和题跋被挖割掉。徐悲鸿激动不己,当即挥毫赋诗:“得见神仙一面难,况与伴侣尽情看。人生总是葑菲味,换到金丹凡骨安。”
从此,这87位神仙又回到徐悲鸿身边,并始终陪伴着他。
1953年9月,身为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和全国美术工作者协会主席的徐悲鸿积劳成疾,突发脑溢血,经抢救无效而去世。从此,如何照看好徐悲鸿以生命为代价保护下来的大量国宝的重担就落在夫人廖静文的肩上。
廖静文流着凄伤的眼泪,检视着徐悲鸿留下的大量遗作和那些举世无双的珍贵收藏。多年来,她经常和丈夫一起把它们一次次从柜中取出来打开展视,然后又放进去,共同感受那无比的愉悦。这些作品和藏品耗尽了徐悲鸿的心血,凝聚着他对祖国和人民的爱。她的耳边不止一次响起徐悲鸿的话:“静文,我是为了我们的祖国而收藏、保存这些作品的,希望你和我一起把它们保护好!特别是《八十七神仙卷》,是历代字画中最为经典的宗教画,代表了中国古代白描绘画的最高水平,艺术魅力堪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比肩,是中国美术史上极为罕见的经典之作,被历代画家、艺术家奉为圭臬,足可对抗欧洲最高贵的名作!”
就这样,廖静文在徐悲鸿逝世的当天,就宣布将徐悲鸿的一千余件作品和一千余件他收藏的历代优秀字画以及万余件图书资料全部献给国家,自然包括价值连城的国宝《八十七神仙卷》。
不久,国家将徐悲鸿故居辟为“徐悲鸿纪念馆”,廖静文被任命为馆长,徐悲鸿的所有藏品都被完好地保存在纪念馆里。
如今,每年的金秋十月,87位神仙就会静静地出现在徐悲鸿纪念馆明亮的展柜中与广大中外观众见面,向人们展示着我国唐代美术的最高成就和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文化,传颂着徐悲鸿的赤子之心和高尚的爱国情怀。